先說說我跟貓下去的關係。要說久,我肯定不是最久的客人,但我肯定很愛。前陣子臺灣的大小地震很頻繁,我跟先生聊到,如果突然來一個大地震然後雙方失聯了,要怎麼找到我?先生說:「這很簡單啊,如果你不在小日子,那就是在貓下去吧,找到你的時候,手裡應該還握著酒杯吧。」
對於像我這種從沒想過會生小孩的人來說,當老木大部分的時間是超疲倦又惱怒的。然而隨著這個與自己相似又相異的個體從小獸成為小人類,種種成長跟社會化的過程,讓我更了解自己為何是今日的自己,解開一些自己人生中的疑惑跟難題。常常覺得,不知道是我在教導嬰仔,還是嬰仔教導了我。
有了孩子的時候我的生活還是維持得跟單身期間差不多,有時小酌有時豪飲,孩子跟著我征戰熱炒店(她直到現在還以為是水族館因為很多水箱裡面好多魚喔好好玩)、居酒屋(音樂很大聲她會自由肢體律動)、酒吧(媽媽,吧台後面的叔叔都好帥)⋯⋯在我眼中沒有孩子不適合去的地方,只有不能失去的自己。
孩子是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亞洲社會強力的將女性跟育兒這件事情連結,母親的角色無限放大,但在此之前我們也都是女兒、都是女孩、都是誰的情人,這些美好的身份不該隨著擔任母親而消逝。日常生活的輪迴時時叫人煩心,孩子歡起來是要人命,我喜歡回到那些我婚前、有孩子前就去的地方,跟過去的自己相遇,提醒自己,那些角色都還活在我的身體裡。
貓下去是台北最能容納各類型女人的地方。還沒結婚前我來這邊跟各式各樣(?)的男人約會,燈光不會太昏暗,妝容不用太用力,阿寬總能用他那機歪又髒話連篇江湖氣爆表(這是讚美!寬寬我最愛你了耶)的語氣炒熱氣氛順便把我灌醉,讓我順利跌入心愛男人的懷中,氣氛總是很歡樂很荒謬,這是我喜歡的狀態,我的後女孩時代,無限的戀愛無罪,瞎搞有理。
婚後我還是來這邊跟各式各樣的男人約會(咦?),有時候跟倪重華倪哥,有時候跟我的兒時朋友迪拉胖,有時候跟我不能說,然後不能免俗的,總是期待著(除了餐跟酒)阿寬及他的外場團隊們身上所散發的那股謎樣氣氛,讓人忍不住耍kiang,讓人跟往日的時光相遇。
有一次倪哥說,來貓下去吃飯好玩的地方是可以看人,看很多很多有趣的人,倪哥說在貓吃飯除了餐點,還消化著人的風景,這話千真萬確,貓裡面流動著這城市多樣色彩的男女,世界多有趣啊,世界不是只有育嬰(地方媽媽的真心讚嘆);而我最愛的還是在這邊可以看到好多個我自己。我是媽媽,我也還是婚前那個女孩,我不用那麼幹練,不用那麼gin,我做什麼事感覺都有點對,因為我在貓下去。
(撰文:劉冠吟,《小日子》雜誌發行人、〈小日子商號〉營運負責人,貓下去女中豪傑說話口無遮攔代表之一,與貓下去負責人共同負責編撰的《女孩專用字典》無限期難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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