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陳奕志 |
回想起來大概可以說,沒有麥可站在那裡,應該就沒有現在的貓下去敦北場景。
那是一連串說有多慘都沒人會相信的谷底泥沼苦難日子,麥可在2017年七月來了貓下去敦北俱樂部,和我一起接手撐起我也沒有完全經驗的大型酒吧區工作。當時我從那已經稍微可以自行運作廚房工作中,回到餐廳外場面對整個生意操作面上的大小問題。而剛得到亞洲五十大酒吧的俱樂部男孩沙龍在整群工作團隊離開之後勢必得需要有人撐起整間餐館客人需要的雞尾酒供應。
當時不管別人怎麼說一些樂觀的話,我知道是不能用以前徐州路小店那種只有酸甜的雞尾酒來面對客人的。而當時我心中的想像則是應該要,讓雞尾酒回到一間餐廳可以供應的本質,但是融合進當時我已經被現狀給磨鍊出來的一種貓下去才有的文字趣味以及,異於酒吧的概念企劃。
但不管如何,我是得站進酒吧工作的。但我陌生,惶恐,害怕。我們先是讓整家店的雞尾酒暫停供應,然後看著生意瞬間一落千丈。我們兩個夥同也剛被抓進酒吧的工作夥伴,開始了全新的概念嘗試,一杯又一杯,試做再試做,喝醉又喝醉(我),企圖在一個『超簡單』的框架下,設定新的貓下去敦北俱樂部雞尾酒單。
在需要更多現金營收以及如何讓外場工作夥伴與客人安心的多重壓力下,是麥可給了我很多依賴以及意見,甚至以朋友的角度協助了很多我很糟糕懦弱的那一塊,然後我們把第一版完整屬於貓下去敦北俱樂部的酒單設計了出來,並且交由插畫家2dogg繼續操刀藝術,設計師陳語謙製作實體。
我持續站上酒吧工作,扮演好全新的吉祥物角色,並且從中練習如何撐好一條酒吧的服務,一間餐廳的酒水供應,以及面對一場更險惡的現金缺口大戰。
但麥克都陪我撐在那裡,不管現場狀況多糟,場面多亂,多忙,甚至工作夥伴之間的衝突口角,我一直都知道他扮演的角色就是我的黑白郎君雙面暖男,就是我不用明說與特別交代的背貼背夥伴。
既使我知道他應該對我有諸多抱怨關於我的幼稚諸多情緒化常常喝太醉無法控制以及需要每天從早到晚裡裡外外面對大小大便導致的恐慌焦慮等等等等。
既使從一開始談工作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在等著去國外工作隨時要走的義氣相挺。
然後他說老婆懷孕了。然後變成我們看著麥可開始改變,工作節奏與生活作息。然後我看著他當了爸爸並且繼續在心中倒數我們在一起工作的日子。
去年夏天我再度走回廚房重新面對更多問題並且嘗試豁出自己處理所有事情。麥可和其他的夥伴撐起了酒吧的服務與愈來愈好愈來愈爆炸的生意量。我們一起裡裡外外讓餐廳的生意走出泥沼,並且一起跟著全新概念的菜單,設計了一部新的雞尾酒單,是向過去致意,也向未來招手,是證明我們可以,也證明我們說到有做到了。
沒有他就沒有我後來的任性妄為在現場工作裡頭。我們一起設計了所有大小活動的雞尾酒與服務模式,一起講了很多幹話變成正經事,一起帶著新進的夥伴成了能獨當一面的傢伙。
然後我常常覺得時候到了,當你每天看著麥可愈來愈像個血液裡頭留著超濃醇葡萄酒的傢伙的時候,我其實都在準備他就是要說道別,要回歸他更嚮往的家庭生活,愛他的老婆與孩子,然後去追尋他們更喜愛的工作與正常日子。
自四月底他離開之後,我大概習慣了一個月他不在的日子才把這篇文章寫完,刪刪減減的從很多很多廢話到重頭來過不假思索一氣呵成地寫了簡明扼要的『代貓下去感謝麥可文』。
但也是我的寬六九風格,呢喃情書。回應麥可的手寫離職信。
後回有期的是友情,而我和貓下去的大家正繼續,把曾經說過的幹話,做成真正的大事。
(撰文:陳陸寬,貓下去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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