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香其實就跟跑吧一樣從一個廟口喝到下一個廟口』_郭叡
『貓下去北港進香團』這件事本來只是碰巧於『貓「下去」北港進香團』這樣不正經的諧音趣味與順路玩玩的一種遊行行列,後來卻不知怎麼了越玩越認真,然後意外成為一個有意義的活動置入。
若要說把『交陪』作為一種地方認同,那貓下去進香團或許也可以說是『身為貓下去之友的一種文化表達』的概念了。
為什麼要去進香,傳統的目的上是要取得並延續神明的香火,帶回自己的地方顯赫發揮,是一種A到B的連結;遶境則是作為其中一份子,協力其中的自我認同,跟進香時產生的空間與空間交疊相比,遶境更注重的是自己場域內的流動,表達出的是一種與神明間更親近的關係;而贊境則是屬於一種鬥鬧熱的情節。若從情感與靈感討論,如Arthur Wolf(1974)所述漢人民間宗教是社會景觀的反應,進香作為一種媒介,串連的或許可以說是類似貓下去餐館日常的各式喧囂與圍繞北港廟的媽祖下的各種熱鬧,在兩者交疊下所出現的新的靈驗概念:
一句台語『就興誒(tsin ū lîng-siànn)』,多少就可以簡單表達一個『空間』而今以來的一種熱鬧以及,神威顯赫吧。
那麼來說說媽祖。從我阿媽到我媽那幾代人對於媽祖的理解多數是母性的阿婆造型,自小在各廟口走踏奉香的媽祖神像也都是中年婦人的面容,所以或許可以說這種符號化的母親象徵,正好安置的是渡海來台那一代台灣人的不安。對於北漂東洋過的自己來說,明末昭乘和尚《天妃顯聖錄》裡的媽祖是已未婚且在28歲時飛昇成神的被記載著,所以用一個二十來歲而神通廣大的魔法少女形容,對我自己來說相對親切,而媽祖顯聖符應著各行各業各式各樣『自己』的靈驗事蹟,不就與貓下去的女孩在各行各業的故事ㄧ樣,動人而婆娑。從滋潤天下的母親典型到充滿自我個性的魔法少女,心喜於這樣的能動性下,貓下去農曆三月女孩節(縱然沒有托夢),與自己意志串連的一種台語說的『媽祖生』企劃,或許也是構成了進香團成形的一大原因。
那麼慶典與『頭家』義務關係呢?順著上面的話講,類比完情感與信仰的所在,我作為出身在廟比7-11多的台南人,流竄在血液裡與生俱來的交際感,不論是過去穿梭在大小神明會與祭祀單位乃至各交陪境間到現在於各酒吧間的漫遊應用,那些早已伏流於生活裡的種種,因為著慶典的出現而顯示,如何「交陪」於這種在地理解,去找到能和地方頭人、跨世代對話的切入點,以開啟更多的對話,相互理解和信任關係,進而建立更大的共享可能,成為了此次路徑途中的重點觀察。
友人說:『進香其實就跟跑吧一樣從一個廟口喝到下一個廟口。』所以每到一處,一打啤酒兩包檳榔幾根菸,如同都市社交上交換名片的應對招呼,看似純粹耗費時刻的事,具體而微來看也是考驗一代一代人的經驗蓄積與反應,愈在地愈國際不應只是說說的口號,宮廟存在乃是回應地方之保佑。作為一種約定成俗的民俗文化,浪漫而論,在外地與在地之間共同凝聚的鬧熱,藉著慶典的包容之下,作為一種尋找回歸在地的新路徑,
不也正是種『此時此刻的創造歡樂』?
(撰文:言令,臺南人,日本佛教僧侶,在貓下去出沒做功德人,現職某大學延畢生,Instagram:【kashiwa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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